赤壁山

是个变态

放下火把,那也是在救你自己

我有一个朋友说:故事讲完了,还舍不得走,这就是同人。 

 

先大言不惭地说一句,我们这群写同人磕同人的,居然有一天能够被中国新闻网提及,证明同人实火(bushi) 

不可否认,同人是个灰色地带,甚至可以称之为暧昧,我们借用他人的沙盒创造世界,但也为原作者带来更多热度,可是同人创作的合法性,在我看完了整个科普之后,我放心大胆地说一句: 

咱们合法。 至少就现在我们做的而言,合法。

同人创作者已经将自己变成了影子中的潜行者,战战兢兢、临渊履冰,我相信每一位同人创作者以及阅读我们作品的伙伴,再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一定被你们的领路人告之再三、诫之再四: 

圈地自萌。

记住,咱们是圈底自萌! 

热搜不搅和(对不起我暴露了我自己的身份) 

努力降热搜(当然我觉得这个可能也是我磕的cp的特色?) 

…… 

还有很多很多。 

我们已经!十分小心!只怕如果我们舞得太起劲,可能会对影响路人对正主的观感。 

我们缩在我们自己的小圈子里,卖安利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下:jm,你看看这俩,是不是巴拉巴拉(以下一堆好话),让jm自己品。 

我们不曾侵犯名誉权。 

贴出百度上对于名誉权的定义:(只选择了与这次事件相关的片段,但保证没有断章取义) 

名誉权是人格权的一种。这些被维护的名誉是指具有人格尊严的名声。 

我相信,如果这句话说得不够掷地有声,那么,我坚信,我愿意用我的人格发誓。 

写同人的,如果能够达到出圈的水平,作者心中一定对原著、真人、原游戏……抱有最热忱的感情。 

那是一腔点燃自己的心脏、燃烧自己的金色岁月,经历了多个夜晚的对月沉思、多个白昼的苦思冥想,从生活中每一点每一滴中汲取灵感,用每一个美好的灵感瞬间铺满自己作品的情感。 

因此每一个足够优秀可以出圈,也就是说,可以达到影响他人社会评价的作品中,每一个人都是足够优秀,代表了足够的善意,追逐着光明。 

(btw,史上最出圈也最侵犯名誉权的同人应该是《三国演义》,抹黑历史人物、拉踩……各种罪过不可胜数,但是现在我们依旧要读它,而且是必读🙂反倒是吴粉魏粉,写着同人的同时十分努力地科普正史:他们不是这样小鸡肚肠/奸邪的……)

 

为什么我们热爱同人? 

以上及以下都是答案。

我们给那些流离失所的一个家,我们给那些没有晚安吻的孩子一个读童话、深夜起床检查他有没有蹬被子的母亲,我们给那些在铁与血的灾难中没等来玫瑰的女孩她的爱人。 

雪地里不必倒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她可以真正坐在餐桌边吃烤鹅,不用穿鞋,因为地毯和火炉让她的双脚温暖;

霍格沃茨不必一片废墟,那位最好最好的魔药教授可以看着绿色的眼睛笑;

史上直杰出的巫师兼教育家不用在每一次看厄里斯魔镜时欺骗他人他看见了羊毛袜子,因为他的家人就在他身边;

小木屋里的老父亲可以每天和女儿分享冰棍,然后听女儿说:爱你三千遍;

一位青年将军不必跑马千里换白衣奔丧,他还可以与自己的义兄一起夜话谋天下的志向…… 

我们让所有的不圆满在另一个平行时空完满。 

lofter首页已经有了足够多足够好的回答,我不自量力地总结一下: 

为什么我们喜欢同人? 

因为: 

我们十分自豪地对自己说:我在另一个平行时空中是主宰一切的上帝,你看,我曾行了那么多奇迹,我带来幸福,我带来希望,我在地面上行走,我行神迹,我如两千年前的耶稣。

我问心无愧。 


因为我们热爱,所以我们绝不会从任何方面伤害他们。 

事到如今我们发声,是因为为数不多的迦南地被一把大火烧掉,是因为我们放下了所有武器之后有人用刀剑指着我们。 

是因为,我们的创作自由,也就是说,我们的一部分人身自由被限制了。(如果这句话有任何漏洞请指出,毕竟我不是政治考生) 

我们发声,我们维权,我们说创作自由艺术不死。 

谁反对?! 

 



以下引巴金老先生的文字,切记,如今是2020年,不是1920年,更不是1820、1720年,因为“维民所止”而死的考官的血上,不应该添加更多红色: 


……从“创作自由”起步,会走到百花盛开的园林。“创作自由”不是空洞的口号,只有在创作实践中人们才懂得什么是“创作自由”。也只有出现更多、更好的作品,才能说明什么是“创作自由”。


我还记得一个故事,十九世纪著名的俄罗斯诗人涅克拉索夫临死前在病床上诉苦,说他开始发表作品就让检查官任意删削,现在他躺在床上快要死了,他的诗文仍然遭受刀斧,他很不甘心……原话我记不清楚了,但《俄罗斯女人》的作者抱怨没有“创作自由”这事实给我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在沙皇统治下的俄罗斯,是没有自由的,更不用说“创作自由”了。但十九世纪的俄罗斯文学至今还是世界文学的一个高峰。包括涅克拉索夫在内的许许多多光辉的名字都是从荆棘丛中、羊肠小道升上天空的明星。托尔斯泰的三大长篇的最后一部(《复活》)就是在没有自由的条件下写作、发表和出版的。托尔斯泰活着的时候在他的国家里就没有出过一种未经删节的本子。他和涅克拉索夫一样,都是为“创作自由”奋斗了一生。作家们用自己的脑子考虑问题,根据自己的生活感受,写出自己想说的话,这就是争取“创作自由”。前辈们的经验告诉我们,“创作自由”不是天赐的,是争取来的。严肃认真的作家即使得不到自由也能写出垂光百世的杰作,虽然事后遭受迫害,他们的作品却长久活在人民的心中。“创作自由”的保证不过是对作家们的一种鼓励,对文学事业发展的一种推动力量。保证代替不了创作,真正的黄金时代的到来还得依靠大量的好作品引路。黄金时代,就是出人、出作品的时代。这样的时代决不是用盼望、用等待可以迎接来的。关于作协大会的新闻报道说,“许多作家特别是一些老同志眼圈红了,哭了,说他们盼了一辈子才盼到这一天”。我没有亲眼看见作家们的泪水,不能凭猜想做任何解释;但是我可以说,倘使我出席了大会,倘使我也流了眼泪,那一定是在悲惜白白浪费掉的二三十年的大好时光。我常说自己写了五六十年的文章,可是有位朋友笑我写字不如小学生。他讲的是真话。我从小就很少花功夫练字,不喜欢在红格纸上填字,也不喜欢老师手把手地教我写,因此毫无成绩,这是咎由自取。后来走上文学道路,我也不习惯讨好编辑、迎合读者,更不习惯顺着别人的思路动自己的笔,我写过不少不成样子的废品,但是我并不为它们感到遗憾。我感到可悲的倒是像流水一样逝去的那些日子。那么多的议论!那么多的空谈!离开了创作实践,怎么会多出作品?!若说“老作家盼了一辈子才盼到”使他们流泪的这一天,那么读者们盼了一辈子的难道也是作家们的眼泪?当然不是。读者们盼的是作家们的创作实践和辛勤劳动,是作品,是大量好作品。没有它们,一切都是空话,连“中国文学的黄金时代”也是空话。应当把希望放在作家们的身上,特别是中青年作家的身上——我一直是这样想的。 

                ——巴金《创作自由》 

 

在抱怨如今人都不写严肃文学,只写这些“不入流”的同人时也别忘记,一株植物,应该向上开花,也应该向下扎根(化用王晰老师的话)。你不让我们为爱创作,文学的黄金时代就永远不会到来。 

 

艺术创作不是孤岛,它诞生于群体之中——它也是连接人与人的桥梁,为了世界不再是一座座孤岛,为了我们可以求同存异,成为一整座大陆。 

 

我恳求,不要再烧毁这些桥梁。 

 

让轴心时代,在我们这个时代复活,好吗? 

 

 

 

P.S.我不认为初中生小妹妹应该写车什么的,但我有时候会悲哀:本应该由教材教给他们的那些性知识,竟不知在什么时候,需要靠着同人文学来让她们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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